陌上无穷（深夜食堂梗）【上】
音乐制作人昊×流浪歌手凯
我真是个先知啊哈哈哈，早在当时知道昊然要拍《深夜食堂》的时候我就在脑子里有想过音乐制作人×流浪歌手的搭配了，一直懒着不想动笔，现在终于放出来了，有四周年小凯禁欲撩人的造型梗，另外，设定的小凯是食堂的厨师，毕竟抓住一个人先要抓住他的胃嘛^ω^
（可能有车）飘过(￣o￣) . z Z
0
想他的时候，该以何处为家。
1
刘昊然第一次知道深夜食堂，是在大四那年失恋的那个晚上。他苦追级花不得，好容易到手了，却没防住身边交过心的兄弟。夜深人静，他把程子韬约到小树林里痛打了一顿，也算是解了恨。可他自己，眼角、鬓边、鼻梁上都贴着室友倾情提供的创可贴，但还是有隐隐的血色从纱布底下透出来，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一个人走在冬夜的大街上，昏黄的路灯洒在他头顶，有鸣着笛冒着气的摩托驶过他身边，几盏白炽灯底下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烧烤和啤酒的气味猛地窜进他鼻尖。
刘昊然忽然就觉得有些孤独。他看着不远处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吟着情诗的流浪歌手，甚至有些埋怨起那个娇俏可人的级花，害得他丢了最好的兄弟，也丢了最好的爱情。
他把自己拢进淡蓝色鹅绒的围巾，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走到了离理工大两个街区远的北蘅巷。这条巷子是很久以前他跟几个哥们发现的，静僻，好吃的小摊子却不少。
操。刘昊然暗暗骂了句娘，不是说好要跟从前说再见吗。
他进去打了几个转，要走的时候却发现角落里开了家小店，暖黄色的吊灯垂在水蓝色防雨布铺开的屋檐下，有轻缓而微哑的女声从影影绰绰的光晕里透出来，镀上层迷离的色彩。
大概是新开张的店，门前还有零零落落铺散的彩色碎屑，空气里隐隐弥漫着放完爆竹的硝烟味，在这阵阵刺骨的寒风里竟平白生出温暖的意味。
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推门进去。
店面不大，却别有一番风味。小店的装潢简单又别致，米黄色波点的扶手沙发，酒红色铺着花边碎布的木桌，踩上去颇有质感的原木地板，随处可见的小盆栽和插花绿植，精致小巧，还有天花板上垂挂的浅青色风铃和串起来的明信片，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摇晃。
然后他目光微转，看见若隐若现的帘幕后，烟火弥漫的厨房里，系着白底蓝边围裙的少年微微扬手，铁质的锅铲在他指间轻巧地转了一圈。
少年笑意盈盈，唇齿微张，清越却又不失磁性的声音鼓噪着穿过他的耳膜。
“欢迎光临，深夜食堂。”
2
王俊凯也曾是个怀揣梦想走遍四方，青春热血熊熊燃烧的少年。他是个流浪歌手。高三最紧张的时候，他跟班里几个热爱音乐的好兄弟组了一个乐队，扬言要火遍整个晏城。
晏城是个极富慢生活气息的城市。晨光熹微的薄雾里，坐在公园长椅上听着音乐遛狗的人们是慵懒的，懒洋洋趴在门口打着盹儿的猫咪是困倦的，就连在小湖长亭边接吻的情侣，看起来也是岁月静好，细水长流的。而这样一个缓慢而优雅的城市对于外界那些鼓噪的金属、电子、混音、朋克，便理所当然地摆出了排斥的态度。
所以当王俊凯想要在慢摇般抒情的情歌里加入一些周杰伦式的金属成分的时候，周围本来还抱着观望态度的寥寥听众几乎是瞬间就带走了鲜花和掌声。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空有一腔叛逆的冲动。而当残酷的现实血淋淋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原来大家，都还是要上大学的啊。
梦想喂不饱肚子。他一个热爱音乐的歌手，到最后竟然考上了理工大的土木工程系。
通知书下来的那天，他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撕碎了那些关于青春的，他亲手铸就却无处安放的梦想。中央音乐学院的执念，孤独的夜晚在笔尖凝成的音符，铺满桌沿的乐谱，全都随着他记忆里的青春消失殆尽了。
大学期间他也试着捡起过扔下的吉他，却发现除了能在校文艺晚会上满足小女生蠢蠢欲动的心之外，跟他最初设想的模样大相径庭。无奈，他只好发展副业，跟寝室的几个朋友筹划着开了家餐馆。这家名为“深夜食堂”的，只在午夜开启的小店，地处偏僻，装潢简单，却凭着它独有的格调和美味的菜肴吸引着繁华都市里疲于奔命的食客。
所以当他时隔五年再次见到刘昊然的时候，他其实是颇有些惊讶的。他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大二那年，深夜食堂刚刚开张的时候，他下了课匆匆忙忙赶过来开门，在厨房准备招牌的竹笋鸡蛋烫面，刘昊然就那样突兀地推门进来，成了他的第一个客人。
他愣愣地盯了愈发成熟英挺的刘昊然半晌，露出了一个像许久之前那样温柔而俏皮的笑意。
“老样子？”
“嗯。老样子。”
刘昊然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随着唇角的微扬而露出的虎牙熟悉却又陌生。王俊凯拿来两瓶散发着浓郁麦芽香气的白啤，就一碟盐煮豆干卤芥菜，和着头顶暧昧的光线轻轻碰杯。
他们像真正的老友一样，久别重逢，天南海北的话题聊也聊不完。刘昊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然仔，独立的工作室里签下了许多潜力无穷或是正当红的歌星，前途不可限量。
王俊凯低下头去抿杯沿撒落的松糕屑，听刘昊然在他耳边淡笑着唠叨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
“小凯。”
“嗯？”
王俊凯抬头去看他。浓重的夜色下，刘昊然的声音晦涩不明。
“有没有人问过你，想他的时候，该以何处为家？”
3
刘昊然看着灯光下王俊凯迷离的轮廓，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有些燥热。
他想起五年前在这里遇到的那个，明媚如阳光的少年。听过他午夜八点档的狗血爱情故事之后，少年并没有急于安慰他，而是端上了一碗竹笋鸡蛋烫面，并两罐冰镇的提子白啤。
竹笋青绿，汤汁滚热，面条爽滑，煮得正好的荷包蛋卧在其中，撒一把剁碎的小葱，舀一勺鲜亮的红油辣椒，最后浇上回锅后旺火烧就的浓汤，“呲啦”一声，袅袅蒸腾的热气混合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缓缓蔓延进冰冷的夜晚。
“现在可以听听我的故事了吗？”
提子清爽的香气顺着冰镇的酒香萦绕，不远处小锡壶里烹着的雪见咕嘟嘟地冒着水泡。深夜微凉的风透过淡紫色的窗帘拂过耳廓，带来法国梧桐被细雨冲刷后泛起的新绿。
王俊凯微哑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低沉而诱人，不紧不慢，优雅从容。
从前有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早恋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在心里荡漾起密密麻麻甜蜜又酸涩的涟漪。他们相识十年，相恋五年，从高一到大二，同报理科、考入同一所大学、选择同一门专业……一切都那么地理所当然。
可爱情总有厌倦的那一天。
女孩生日的那天，男孩熬了几个晚上为她制作礼物。将一块玻璃打磨成正八棱柱的形状，每个面厚薄不同，他亲自打光、上色，最后让它成为了一块独一无二的“八音盒”。八个面各有不同的音调，不同的颜色，小巧玲珑，精致可爱，握在手里触手生温。
男孩兴冲冲地提着礼物去找女孩，却在包厢门口看见她吻了旁边一个男孩的脸颊。那男孩笑得一本餍足，女孩脸上因众人起哄而泛起的羞涩的粉红，看在他眼里那样刺眼。
他撑住包厢厚重的桦木门，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女孩转头的功夫看见他，慌忙跑出来解释。男孩耳边一阵轰鸣，心口空落落地泛起痛楚，闷闷地发疼。女孩说那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只是大家的玩笑，男孩苦笑一声，把手里包装精致的手提袋塞进她怀里，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
女孩刚开始坚持找了他几天，男孩掰碎了电话卡，换了手机号，把那些照片视频美好的回忆尽数删除。后来女孩就不找了，对那些他们共同的朋友说：
“你说谁？啊，我把他甩了。占有欲太强了，怕以后生活在一起发展成暴力倾向。”
男孩听了，不置可否地笑笑。他从未告诉过别人，刚提分手的那几天，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灌酒灌到眼眶发红，神情涣散，酒精中毒引发胃出血被邻居送进医院，又并发低血糖虚弱得十几天下不了床。
可父母的电话隔着一道光缆的距离打过来的时候，他却还得说，“嗯，我们挺好的，她工作忙，下次吧”之类的谎话。
“我当时真想问问她，你的朋友们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刘昊然看着倚着柜台笑得淡然的王俊凯，头顶暖橙色的光打在他脸上平静却疏离。他端起白啤，重重地磕了一下王俊凯搁在桌上的易拉罐，松糕屑撒得满桌都是。王俊凯伸手去擦，小拇指上一点银色就那样突兀地闯进他的视线，晃乱了他的眼。
他从回忆中挣脱，看着如今愈发俊秀如玉挺拔如松的少年，淡漠的神情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而王俊凯小指上的那抹银色，五年了，却依旧没有改变。
那是一枚代表独身主义的尾戒。
4
王俊凯愣在了当场。
他没想到刘昊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心思去想他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意思。他有些庆幸今晚的灯光分外昏暗，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看不到他因不规律的心跳而遍布耳后的潮红。隐在暗处的拳握紧又松开，小指上带着凉意的金属质感硌得他生疼。
王俊凯猛地灌了一口白啤，麦芽混着酒精的甜香蓦地闯入喉咙，味道温润馥郁，却呛得他想流泪。
深夜食堂，一直都是这个城市最温暖的角落。能找到这里的食客，大都拥有一颗柔软多情，还未被城市的冷漠所禁锢的心。在这里，爱吃鱼籽蒸饭的小姑娘会给大家唱《一直很安静》，钟爱蒜蓉米椒煎蛤蜊的白领会怀念已经故去的弟弟，嚷着要吃西芹鱼汁烤松鸡的盲人先生默默地等待自己被拐卖的小女儿回家，还有离家出走的少年，辗转多年只为吃一碗故乡的竹笋鸡蛋烫面的老先生，身处异乡几十年无法回到故土的援建医生，支教山区的老师……各行各业，各种故事。他为了这些萍水相逢的人或喜或忧，为他们故事里的主角而伤感动容，却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故事，他的家。
刘昊然是第一个知道他经历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之后也陆续有人问过他戴着尾戒的原因，都被他三两句给糊弄了过去。尾戒是他对初恋的祭奠，也是他向过去永别的决心，和绝不开始下一段感情的决然。感情上的创伤，一次就够了。虽然他坚信人心温暖善良，但真正懂他又愿意陪伴、包容他的，他实在不想费力去找下一个了。
刘昊然大概是个例外。他消失的这五年里，王俊凯发现自己偶尔竟会有点想念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人跟自己一样的虎牙，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和嘴角泛青的胡茬。后来偶然间他得知刘昊然和自己竟然是校友，那人是大他两级的学长，是学弟学妹们眼里大神级别的人物。他也知道了那人是篮球社的社长，物理学得游刃有余出类拔萃，还有极佳的表演天赋，导师们都有意将他培养出国留学。
他莫名有点自豪，觉得他的老师、同学甚至家人或许都不知道他失恋那样隐秘的故事，而他作为一个深夜邂逅的陌生人，竟能离他的心门如此之近。
王俊凯以为那五年刘昊然被保送出了国，也许这拿着全额奖学金在康桥上练习流利的英语。再见面时他却吃了一惊，才艺多样的他，并未提起过在音乐上他还有天才般的灵感。
他们都放弃了自己的初心。他放弃了音乐，刘昊然放弃了物理和篮球。他成了城市冰冷的夜里烹调温情的厨师，那人成了让音符在五线谱上舞动的音乐制作人，他曾经最想成为的样子。
王俊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昊然的问题太过刁钻，一下子就击中了他最柔软的地方。他没办法开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刘昊然没再继续为难他。他的注意力全被搁在墙角的一把吉他吸引了目光。那吉他是初恋的那个女孩某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大却精致，他纹了自己的名字Karry在弦尾。
“你……介意弹一曲吗？”
刘昊然摸到琴弦上积落的灰尘，虽然心知主人大概是多年没有碰过了，却依然抱着期待想听听看，王俊凯的声音。
王俊凯顿了顿，接过吉他点点头，从柜台上取下一块干净的棉布，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细细擦拭，碰触间泄出铮铮清亮的声音。
“这首《董小姐》，送给一个朋友。”
5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就像安和桥下／清澈的水”
王俊凯的轮廓在灯光下变得微醺，台上抱着吉他低吟浅唱的少年，周围萦绕着清冽甘甜的酒香，让刘昊然有些醉意朦胧。
少年的声音清朗磁性，竟和他脑海里那个一直挥之不去的声音莫名契合。
一瞬间，他所有情感的宣泄忽然找到了出口。那首早在三年前就写好却一直尘封在箱底的《倾城》，现在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王俊凯，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倾国倾城的他。
“董小姐／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嘴上一句带过／心里 却一直重复”
“董小姐／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
刘昊然微微闭起眼睛。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舞台上光芒四射，耀眼逼人的王俊凯。宽松的白色衬衫飘逸而朦胧，领口微敞，禁欲的黑色领带斜斜挂在颈间，他柔软的发丝被挑染成诱惑的蓝，像是气质清冷的出尘仙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颓废的抑郁，一蹙眉都是令人心惊的美，让人想要拥他入怀。
恍然间又是另一个王俊凯。衬衫从纯洁的白变成魅惑的黑，挂在颈间的换成了白色的丝绸领带。衣袖生出几缕长短不一的飘带，领口暴露大片白皙透润的肌肤，长长的项链紧贴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有汗水顺着精致分明的下颌缓缓流进衣领，温热的呼吸间，勾勒出他的性感撩人，眼角上挑的媚直直抵进你心里。
刘昊然想起自己的初恋，自己的兄弟，自己懵懂无知却还是恣意潇洒的年少，轰轰烈烈却依旧无处安放的青春，还有藏了五年却不自知的，那个他。
他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王俊凯。就像他当初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弃绝佳的出国深造的机会而去走音乐这条路，后来才在漫漫时光的长河里懂得，原来自己很多年前，就在潜意识里默默关注着隔壁吉他社训练的小学弟。
那个时候，小学弟跟他问好都会害羞得红了耳朵，他觉着可爱，便想伸手去捏，却被一句软软糯糯的“学长好”给硬生生堵了回去。后来小学弟作为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致辞，他看着台上长身玉立神情从容的少年，用手机拍下他握着拳带领全校师生宣誓的样子。
那个时候，王俊凯的眼里有光。
那光让刘昊然无可自抑地沦陷，就像飞蛾扑火，以身试险，却也心甘情愿。
“我想和你一样／不顾那些所以……”
“带我走吧，刘先生。”
恍惚间王俊凯已唱到了结尾。刻意改过的词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孤独的夜晚昏黄的灯下，都显得太过暧昧。
两人沉默地对视。刘昊然先一步站起身，就着高脚凳的姿势，将王俊凯抵在吧台上。吉他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有人想要捡起它。
那一双桃花眼里有潋滟的水光，朦胧间映出刘昊然眼里燃烧的火焰。灼烫的呼吸洒在他修长的颈间，最后落在了那人微微颤栗的耳后。
“你跟我走。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唱歌。”
不知是谁碰到了墙上的开关，房间一时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谁吻上了谁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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